闻洲碎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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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郭|《遇鲛》(壹)

古代、架空、神话AU  私设  瞎写  人设OOC


(壹)

楚恕之打量着眼前的这樽木箱。

木箱通体漆黑,宽高余尺,以铁链重重缚之。箱盖上开着几个小孔,不知是寓意何为,但总体看起来十分古怪。他伸手比了比,孔比小拇指还要小上一些。

楚恕之往后一步,示意开锁。着甲的兵骑以木箱为中心点,举剑相对。

铁制的锁被打开,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,箱子却并无任何动静。所有人屏息凝神,盯着这樽木箱。楚恕之颔首思索,慢步走至木箱跟前,手掌覆在锁扣上。他抬眼扫视一圈兵骑,手下飞快地掀开箱盖,同时往后一退,长剑出鞘。

同样的无任何动静。

楚恕之心下称奇,对峙余息依旧无事,遂往木箱靠拢,这一看却惊住了双眼。

木箱里是一只鲛人。

这只鲛人双目微阖,胸膛小幅度地鼓着,角质鳍和身上大片的染着血迹,像是冬雪上散落了一捧的红梅,蓝色的尾巴看起来晶莹泛泽,如此蜷缩在木箱里,倒是显得有些娇小。楚恕之盯着他有些出神,下意识地捏紧了剑柄,吩咐人去引水。

片刻又道:“去请太子。”


楚恕之在半个时辰后等来了太子。

他不急不缓地斟着茶,在太子抖腿以示不耐烦时,没头没脑地道了一句:“你相信传说吗?”

太子停下抖着的腿,茫然道:“什么?”

楚恕之却不再言语,自席上起身,领人往东厢房去。东厢房正中是一口浴池,宽高不小,池侧正来往兵骑,往池里注水。太子看向楚恕之,后者示意他仔细看。

太子仔细看向池中,良久喃喃道:“我是瞎了吗?”

楚恕之淡定道:“你没瞎,我也没瞎。”

太子一副被雷劈中了的神情道:“你从哪里……搞来的?”

楚恕之道:“我劫了萧国在邙山的队伍。”

太子猛地转头,楚恕之依旧很淡定,“没有人发现。”

太子在池边来回踱步,楚恕之舒了一口气,揉了揉眼,“赵云澜你别晃了。”

赵云澜听话地停下脚步,忧虑道:“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,恐天下大乱。”

“自古有个传言,得鲛人可得天下,可往前追溯并无鲛人出现,这个传言也就不了了之。如今突然冒出一只,还被你劫走了,萧国现下肯定在大肆翻找,若是还被旁人知晓了,必是搅起一番腥风血雨。”

楚恕之道:“待他养好伤,我便将他送往远海。”

赵云澜看着他,有些意味不明地道:“送走?”

楚恕之也看着他,“鲛人救过我一命,我不会用鲛人来获得什么。”

赵云澜拍了拍他的肩膀,迈步要走,走出没几步又退回来,下颌点了点池中,“叫沈巍来帮你处理鲛人的伤。”


沈巍一边帮鲛人处理伤口,一边温和道: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
楚恕之看着昏睡的鲛人,从胸口拽出一根红绳,绳上缀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玉珠,散发着微弱的光。楚恕之捏着玉珠,道:“我想问问他,这只玉珠是哪个鲛人的。”

八年前他乘船逃亡,在途中遭遇了海难,本以为要就此结束年幼的生命,灭门之仇再无机会去报,一睁眼却是在海边,手心里紧握着这颗玉珠,船和仆人全无踪影。

他只能隐约地记起自己好像是在海底看见了鲛人,那只鲛人身姿优美,甩着尾巴,拉他往上游动。

沈巍看了一眼玉珠,继续低头处理伤口,“若只是一颗普通的玉珠呢?”

楚恕之垂下手腕,语气里竟含了几分落寞,“那就算了吧,把他送回海里也是一样的。”

他捏着玉珠在指间把玩,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巍给鲛人处理尾部的伤口,一时没察觉后方的鲛人睁开了眼。鲛人迷迷蒙蒙地盯着房梁,感觉到周围有熟悉的气息,侧撑起头,一眼便盯住了楚恕之指间的玉珠。

他飞速地撑起身,去夺楚恕之的玉珠,楚恕之被唬了一跳,立马往一侧躲。

沈巍依旧头也不抬地处理伤口,待抹好了伤药,才抬起头微微一笑,“好好休息,我明日再来给你上药。”说完收拾好药箱火速退场。

东厢房中只剩下了一人一鱼。

鲛人扑腾了一下鱼尾,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楚恕之手中的玉珠,楚恕之顺着他的眼睛看去,迟疑道:“你想要这个?”

鲛人点点头。

楚恕之心中大动,凑过去蹲在他旁边道:“你认识这颗玉珠?你知道它是谁的吗?”

鲛人睁着一双略带迷茫的眼,只伸手去够那颗玉珠。楚恕之由他拿过去,谁知下一秒便被鲛人塞进了嘴里,楚恕之愣住了,只呆呆地说上一句:“把绳子解掉再吃……”那根红绳却早已被鲛人拽下来了。

楚恕之后知后觉,有些怒道:“你怎么吞了我的珠子?!”

鲛人眨着眼,墨色的瞳孔里像是蕴着雾气,看起来竟有些委屈,他张着尖利的爪子,比划着什么。

楚恕之很烦躁,“看不懂。”

“你不会说话?”鲛人摇摇头。

楚恕之又问:“你听得懂?”鲛人点点头。

楚恕之哦了一声,片刻沉默之后反应过来,继续道:“你怎么吞了我的珠子?”

鲛人继续比划,楚恕之艰难理解,一字一句的翻译道:“你是说这珠子是你的?”

鲛人点点头,笑起来。

楚恕之又沉默了。

鲛人收起笑,茫然地看着,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为什么又不说话了。楚恕之往他跟前挪了挪,张嘴半天,一句话也没放出来,他挠挠头,终于道:“你还记得我吗?”

楚恕之的期冀在鲛人的摇头下土崩瓦解。

他叹口气,“也对,都八年了,你怎么可能还记得我,你也就记得那颗珠子。”

鲛人歪了歪头,伸出手蹭了蹭他的脸颊。

楚恕之惊奇的看着他,鲛人依旧眨着眼,看起来天真无害。

“你……”楚恕之本来想问他怎么会被抓到了,还有没有同族之类的,但想了想,算了,都不会说话,问也是白问,比划也有问题,看不懂。

楚恕之晃了晃身子,满怀期待的问他,“你会写字吗?”

鲛人眨眨眼,带水的爪子在地面上划了几下,楚恕之凑过去看,无语了。

写的不是汉字,像画,估计是海里的文字。

楚恕之捂住脸,揉了揉,又很白痴的问了一句,“你有名字吗?”他以为这鲛人会继续给他画个文字,谁知却是摇摇头。楚恕之看着地上的画,试探性的问:“我给你起一个?”

鲛人又笑起来,眉梢都爬上了欢快,脑袋晃得嗑药了似的。

楚恕之思索前前后后,在脑海里把能想到的诗词歌赋过了一遍,道:“郭长城?”

鲛人不懂那么多弯子,只欢快地点头,鱼尾也跟着扑腾起来。

楚恕之也笑,将鲛人抱进水池中,鲛人在水中游了一遭,散着柔光的蓝色尾巴在水中若隐若现。

楚恕之看着他,想着那句诗词:

上将得良策,恩威作长城。

以郭为姓,是取国之谐音。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,却一定有着自己的国度,而长城,是强大和统一的代名词。

楚恕之欣喜能再次遇到救命之人的同时,不免又忧虑起来,萧国能抓住鲛人一次,说不准也能抓住第二次,就算把他送往远方的海域,谁能料到下一次会不会遇难了。这次是他有意伏击萧国的队伍,才瞎猫碰上死耗子,能救下鲛人,若是他没有去伏击,楚恕之眼神一暗。

这只鲛人要么成为一滩血泊,要么被萧帝擒上龙榻。

楚恕之深吸一口气,见鲛人没有动静了,起身出了东厢房。

要从长计议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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